复盘新冠疫情中的重庆——人口迁徙与复工(二)

前  言 

2020年春节前夕，突如其来的新冠疫情肆虐全国，改变了一年一度的春节人口大迁徙模式。据悉，2020年春运从1月10日到2月18日总计40天，发送旅客2.1亿人次，同比下滑48.3%，受疫情影响，春节前的返乡之路变得不同寻常，春节后的返工之路变得很不平坦。

新冠疫情下，备受关注的人口流动到底在怎样发生和发展？疫情发生后不同阶段的防控部署、政府对社会经济生活的相关安排究竟对人口流动有什么样的影响？上期数据君利用百度慧眼的人口迁徙大数据，复盘疫情影响下的重庆人口迁徙全景（往期请戳链接复盘新冠疫情中的重庆——人口迁徙与返工（一）），本期数据君将继续利用人口迁徙大数据，复盘疫情影响下的重庆人口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01

  数据与阶段划分  

人口迁徙数据来自百度迁徙大数据平台（https://qianxi.baidu.com），记录了2020年1月1日开始至今每日的指标化迁徙数据，本文使用2020年1月1日至2020年3月15日期间的迁徙指数和来源占比。基于迁徙规律、疫情发展和防控部署措施的变化，将春节前后的人口迁徙划分为4个阶段：春节前返乡预热期（1月1日-1月9日，腊月七号-腊月十五）、春节前返乡高峰期（1月10日-1月21日，腊月十六-腊月廿七）、疫情下的春节严格防控期（1月22日-2月9日，腊月二十八-正月十六））与疫情后期有序复工期（2月10日以后）。

02

  人口迁徙来源地与目的地  

由于百度迁徙大数据平台上的迁徙来源地、目的地只有占比，没有规模指数，为分析各省市迁入迁出重庆的规模差异，本文使用重庆迁入迁出指数与分省/市占比的乘积作为该省/市迁入迁出的规模强度，按规模强度，分析迁入来源地和迁出目的地前10的省份和前15的城市。

（1）省级层面

图1 迁入重庆排名前10省份各阶段日均迁入指数

迁入重庆方面，排名前五的省份分别为四川省、广东省、贵州省、浙江省和湖北省，其中四川省由于与重庆毗邻，共同打造成渝双城经济圈，经济社会联系紧密，总体迁入量远超其他省份，约占所有省市总迁入量的41.6%，是第二名广东省的3.9倍。在春节前返乡高峰期间，迁入强度增幅明显的是重庆劳动力主要流向的沿海省份——福建、广东和浙江，这一阶段日均迁入规模分别为返乡前预热期的2.2、1.9和1.8倍。而疫情后期有序复工期间，仅邻近的四川、贵州迁入强度较大，分别占该阶段总迁入量的60%和12.5%；四川和贵州无论节前还是节后都是迁入重庆人口的主要来源地。

图2 重庆迁出排名前10省份各阶段日均迁出指数

重庆迁出方面，规模排名前五的省份分别是四川省、贵州省、广东省、湖北省和浙江省，四川省同样遥遥领先，迁出至四川省的总量约占全国的42.4%,是第二名贵州省的3.9倍。在春节前返乡高峰期间，至四川、贵州、湖北、湖南、云南、陕西六个周边省份的迁出指数均高于其他时段，迁出至周边六个省份总量合计占比76.7%，表明重庆外来务工人员以周边省份为主；疫情后期有序复工期，广东、浙江、福建三省的迁出指数则明显高于其他时段，分别位居该时段省份排名的第2、4、5位，迁出至三省的总量合计占该时段的31.5%。

图3 迁入迁出重庆规模排名前10省份及各阶段净迁入量

迁入迁出对比，如图3所示，迁入迁出总量排名前五的省份依然是四川、贵州、广东、浙江和湖北省，四川省一骑绝尘，独占重庆与全国人口迁徙总规模的42%。以各阶段迁入指数与迁出指数的差值表示净迁入重庆量，四川省返乡阶段为净迁出、复工阶段为净迁入，且规模较大，表明重庆对四川为劳动力净吸引；相反，重庆对广东省、浙江省、福建省为典型的劳动力大量净流出，对贵州、湖北、云南、湖南、陕西也为净流出，但净流出规模不大。

（2）城市层面

图4 迁入重庆来源地（地级市层面）各阶段强度变化图

图5 重庆迁出去向地（地级市层面）各阶段强度变化图

图6 各阶段迁入迁出重庆规模排名前15城市（左：迁入重庆，右：迁出重庆）

迁入重庆方面，返乡预热期、返乡高峰期迁入重庆排名前15的城市中，成都、广安的迁入重庆指数排名始终靠前，其中成都市返乡预热期、返乡高峰期的日均迁入指数遥遥领先，分别是第二名广安市的2.0倍、2.3倍；一线城市与沿海城市频现，广州、上海、深圳、东莞、北京、温州、佛山、杭州等位列其中；返乡高峰期的日均迁入指数普遍较预热期增加，泉州、深圳、东莞、佛山、杭州、上海、广州、温州的迁入指数增幅明显，平均增加95.4%，且返乡高峰期深圳和东莞的迁入指数已跻身前五，充分反映了重庆劳动力外出务工的偏好城市；疫情后期有序复工期，迁入排名前15的城市则全部为成渝双城经济圈城市，除成都和绵阳外，其余全部为重庆毗邻城市。

图7 春节返乡预热期、高峰期主要城市迁入指数变化

重庆迁出方面，返乡预热期、返乡高峰期排名前15的城市几乎全部为成渝双城经济圈地级市，仅在预热期，北京、上海的迁出强度勉强挤进前15名，反映了重庆外来人口的主要来源城市；疫情下的春节严格防控期和疫情后期有序复工期迁出指数较高的城市仍以成渝双城经济圈地级市为主，此时，东莞、温州、深圳、泉州、杭州、上海等沿海城市也进入了榜单，表明重庆已有部分劳动力返回沿海城市务工。在四个时间段内，成都、广安的迁出指数名列前茅，在返乡高峰期和疫情下的春节严格防控期，迁出至广安的强度略高于成都。

迁入迁出对比，如图8所示，深圳、东莞、成都、温州、泉州、广州、上海、佛山、宁波、杭州、昆明等城市是重庆劳动力明显净流出城市，表现在数据上，即在返乡期为净迁入，复工期为净迁出，除成都和昆明外，全部为沿海城市；重庆对广安、达州、南充、泸州、资阳、恩施、内江、巴中、自贡、宜宾等周边城市为劳动力净流入，即返乡期净迁出，复工期净迁入。在疫情下的春节严格防控期，净迁入排名前十的城市中，只有南充是成渝双城经济圈内城市，其余城市则分布在湖北、浙江、江苏、山东和广东；净迁出排名前十的城市中，广安是净迁出指数最高的城市，重庆周边城市中有遵义和泸州，广东、广西、上海等沿海省份的城市已经出现在其中，存在部分人口流出和返岗的情况。

图8 各阶段净迁入迁出重庆规模排名前10城市（左：净迁入重庆，右：净迁出重庆）

03

  从迁徙数据一窥重庆返工情况 

疫情后期，浙江和广东等沿海省份率先按下复工键，包机包车复工、发放复工红包等“争抢”务工人员，那么重庆的返工情况究竟如何？疫情是否会影响打工目的地，更倾向于就近务工或因为疫情管制而改变务工地？数据君运用疫情后期有序复工期与春节前返乡高峰期人口迁徙强度的比值，来衡量疫情影响下的人口返工情况：

回流率1＝复工期流入重庆强度之和／返乡期流出重庆强度之和，即春节前迁出重庆，复工阶段返回重庆的比率，近似反映外省人返回重庆的回流情况；

回流率2＝复工期流出重庆强度之和／返乡期流入重庆强度之和，指春节前迁入重庆，复工阶段返回工作地省市的比率，近似反映重庆返人回外省的回流情况。

对迁徙强度TOP5省份及下属TOP3城市的回流率1和回流率2进行分析。

图9返乡期迁出重庆排名前5省份及其下属城市复工返回重庆回流率（回流率1）

外省人回流重庆情况，如图9所示，圆圈中左上角百分数为回流率1，左下角数字为复工期流入重庆的迁入强度之和，右上角数字为返乡期流出重庆的迁出强度之和。数据显示，在复工期，四川、贵州、湖南的回流率都接近或超过100%，云南的回流率不足70%，湖北由于是疫情严重地区，交通受阻，回流率只有37.4%。

在城市层面，除湖北的城市和昆明以外，其他城市的回流率已经超过50%，其中，来自四川的广安和达州、贵州的遵义和铜仁、湖南湘西、云南昭通的回流率已经超过100%，但周边省会城市的回流率都很低，仅长沙超过60%。

图10返乡期迁入重庆排名前5省份及其下属城市的重庆复工流出人口回流率（回流率2）

重庆人返回外省情况，如图10所示，圆圈的左上角百分数代表回流率2，左下角数字代表返乡期流入重庆的人口强度之和 ，右上角数字代表复工期流出重庆强度之和。数据显示，复工期，返回四川、广东、浙江、贵州和福建的回流率都超过了70%，其中返回贵州的回流率超过了100%。

在城市层面，返工的城市回流率都超过了50%，其中，返工至贵州铜仁和遵义的回流率最高，超过100%，返工到四川广安的回流率超过90%，返工至四川达州、广东东莞和广州、贵州贵阳、浙江杭州和温州、福建泉州的回流率超过了70%。

图11和图12表示距离与回流率的关系，回流率数值大于1，表示复工期的迁入或迁出规模高于返乡期迁出或迁入规模。如图11所示，复工期，从外省返回重庆，回流率1高于数值1的城市大多在重庆周边500公里以内，少量为1000公里外的沿海城市；如图12所示，复工期，重庆人返回外省的城市，即回流率2高于数值1的城市集中于重庆周边700公里以内，没有沿海城市。

图11 其它城市回流重庆的回流率1与距离关系图

图12 重庆向其他城市回流的回流率2与距离关系图

总体来看，受到疫情影响，节后跨省返工之路变短，就近务工增加，务工目的地相应变化，无论是周边城市到重庆，还是重庆到周边城市的回流规模较流出强度上升，劳动力返回沿海地区的强度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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